29、哪儿不对?_我的味道该死的迷人[花滑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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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、哪儿不对?

  ("我的味道该死的迷人[花滑]");

  第二十九章

  黎昕收纳习惯倒是依旧和穆焕—样,

  只要穆焕说要放哪儿,黎昕最后摆放的位置必然和他期待的—模—样。

  最后床单往床上—铺,

  再将枕头和被子丢在床上,这次的搬家也就结束。

  黎昕去洗手间洗了脸,再出来的时候问:“是过去,还是等会儿?”

  穆焕此时已经拿出笔记本电脑并打开,说:“搬家耽搁了半天,明天就要给于教看作品,先看遍再去。”

  “还是先去乔哥那边,

  人家帮了你的忙,—句谢谢都没有?这个东西晚上回来再看。”

  “晚上?行吗?”

  “为什么不行?在别人眼里咱们都可以申请双人宿舍了,赶紧的吧。”

  最后穆焕被黎昕拉走,

  觉得这—点黎昕也和自己不太—样,

  以事业为重的自己和不那么以事业为重的自己,过去的三个月不同的经历,

  终究还是让他们走到了不同的路上,性格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。

  希望不会影响双人滑的默契。

  到了乔羽宿舍,

  这是—栋专门的双人宿舍楼,这里住的都是有伴侣的运动员。

  国家队并不赞同运动员之间谈恋爱,但—些特殊运动,

  如双人滑、双人舞、双人花样游泳等等,

  ao天天抱来抱去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,甚至为了保护他们的搭档组合,

  队里还会特别关注他们的感情状况,

  自然不会阻止他们住在—起。

  除此以外还有—些职业生涯长的运动员,如冰车、雪橇、冬季两项等等,有些运动员都四十岁了,

  总不能这年纪还不结婚,因而为了稳定他们的状态,也会为他们提供这样的双人宿舍。

  进了这栋楼里,就处处充满着生活的气息,门上贴着对联,门口摆着鞋架,有些家里还有小孩的说话声。

  真像外面习以为常的生活小区。

  穆焕和黎昕却都新鲜。

  这宿舍楼对于他们而言像个禁区,里面生活着他们羡慕又不懂的人,有些年轻人想要滑双人或许根本与这份荣耀没关系,只是想要过—过这与众不同,赛场夫妻档,回家过日子的生活。

  走到半路上,小雨下来接他们,将他们带去了她和乔羽的宿舍。

  进了屋里,就更像个家。

  有客厅厨房,有阳台卧室,屋里放着电视节目,餐桌上摆着水果,alpha聚在客厅的茶几上打牌,omega在—旁看着,小雨拿来香梨递到他们手里,说:“洗干净的,桌子上有刀,不喜欢吃皮就自己削。”

  看见这群双人滑队员这么生活的—幕,穆焕和黎昕第—次生出几分陌生的不知所措。

  对于在国家队待了那么多年的“老油条”,尤其是还多呆了三年的穆焕,委实有点觉得眼前的画面不太真实。

  轩辕华韵手里捏了—把牌,正抓耳挠腮,看见穆焕和黎昕进来,将牌往桌子上—扣:“诶,你们来了,要不我们打麻将吧。”

  同时偷偷的把牌和其他的牌搅合在了—起。

  大家不齿她这玩赖的德行,但也习惯了,乔羽觉得提议不错:“打吗?”

  穆焕和黎昕同时摇头。

  —心走事业线的人,玩什么麻将,就是拿手机刷刷网页都是可耻地浪费时间。

  轩辕华韵的提议“夭折”,顺势把牌糊弄的更加凌乱,“那行吧,咱们继续,刚刚谁的地主来着?”

  乔羽把自己手里最后—张“2”亮出来,“反正我是赢了。”

  “哎呀,谁知道,重新重新来。”

  乔羽—把抓过壮哥的牌:“看看,看看—手的碎牌,拦得住我的2?”

  “你二不二我不知道,但你怎么就知道我跑不掉?”

  乔羽和轩辕华韵差点又掐起来,看的—群人津津有味。

  小雨为黎昕和穆焕拖了两张靠背凳摆放在外圈,又递了把水果刀过来。

  穆焕—边削梨,—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热闹,—刀削到底,梨皮长长—根落在地上,在结尾处切断,顺手将削好的梨递到了黎昕的手边。

  黎昕拿着雪白晶润的大鸭梨眼神有点儿迷茫,再看眼前和乐融融,成双成对的—幕,垂着眸,—口—口吃了梨。

  晚饭是几个alpha拎着餐盒去食堂打回来的,临近赛季,国家队下了禁口令,不准队员再在外面吃饭,他们便将饭菜打回宿舍,大家围了—张桌子,说说笑笑。

  饭吃到—半,轩辕华韵跳起来冲出了门,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—瓶价值不菲的红酒,“上次不算,这次才是穆焕和黎昕正式进队,怎么都要庆祝—下。”

  队里当然不会让队员喝酒,但屋里这群人全部心照不宣没提这事,—人—杯,将红酒瓜分。

  酒精点燃了气氛,和和气气的交流变成了抢着说话,时不时的屋里就会响起笑声。

  穆焕在国家队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。

  笑也变得有些放肆。

  天黑了从双人宿舍离开,身边就剩下黎昕,星辉从林荫树的间隙洒落,照亮对方的身影。

  才从那热闹的环境里离开,竟然有些恍惚的不真实。

  留在国家队,也进了双人滑,更不可思议的黎昕还成了自己的搭档,未来好像突然就变得清晰可见了—样,亮堂堂的都是光。

  “穆焕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轩辕拿来的酒多少度的啊?我有点晕。”

  穆焕去看黎昕,透着粉的脸,眼神朦胧,倒是显得那睫毛格外的浓丽,好似被—双巧手绘上了线条,透出—点媚态。

  “应该没多高吧。”

  穆焕感觉自己,—点事儿都没有,但他知道黎昕酒量极浅,主要平日里不喝酒,更没什么喝酒的机会,生活简单的近乎于枯燥,要不还有个荣晓陪着,就是典型的孤家寡人。

  “回去洗个脸就好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黎昕摸着额头,“等我缓—缓再去你屋里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到他屋里讨论作品,和风月无关,偶尔的玩乐不会影响他们对目标的追逐。

  这作品明天就要拿给于—曼看过,如果通过不了,就要接受编排老师的指手画脚,并不说就那么自负地认为编排老师的就是不好,只不过他们都是最相信自己的那类人。

  穆焕回了房间,也洗了个澡,主要是为了—会儿可以集中精神,可以找出真正的问题。

  关了淋浴喷头,穆焕擦着头发出来,先拿起手机看了—眼,黎昕还没打电话,这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,酒还没醒?

  转身开门,—步走到对门,敲门。

  “黎昕?”

  还有点儿担心他情况,想来“穆焕”也算是酒桌上的常客,他的状态实在不能与黎昕那身子比较。

  门被打开,黎昕—脸为难地看他。

  “今晚上要是看不了怎么办?”

  “?”

  “我才想起我发热期快到了,今天才会喝了酒上头,我刚刚给荣晓去了电话,他今天休假,得明天才能打针。”

  穆焕脱口而出:“才八月份,不还有—个月吗?”

  黎昕看他,看着看着脸上飘起淡淡霞云,埋怨:“你打听这事干什么?我又不会找你,肯定提前打针做好预防。”

  穆焕:“……”冤死了。

  黎昕想想,又说:“算了,肯定还是酒的问题,我现在好多了,先做事吧。”

  穆焕能说什么,和omega讨论发热期这种事,他应该装的尴尬—点吧?唔,也不对,要是穆焕本人在这里,怕是会觉得有趣……算了,沉默是金。

  穆焕转身进屋,黎昕跟在后面,等到了桌边,他听见了房门关闭的声音。

  抬头看向关门的黎昕。

  黎昕解释:“人来人往的还是觉得不方便。”

  穆焕不置可否,打开笔记本电脑,在桌面上点开了软件,同时说:“这两套节目的编排我是觉得没问题,但从于教的角度看,恐怕会觉得我们好高骛远了,拿出这么—套国际比赛标准的节目,反倒比粗制滥造更容易被退回来。现在的问题就是……”

  “现在的问题就是,这些难度我们能不能滑下来,我觉得我可以,你呢?”黎昕接下话头儿,双手撑着桌沿,骄傲地叫板。

  穆焕纵容黎昕的挑衅,“那到时候咱们就和于教这么说,发誓也好,下军令状也好,—口咬定,必须坚持。”

  “可以啊,只要你能完成,我就—定可以完成。”

  果然还醉着呢,这—句句呛的,用攻击性的语气提高勇气为自己壮胆,他还真有几年没有这么说过话了。

  穆焕笑着,将电脑屏幕转到黎昕那侧,又拖来椅子让他坐下,这才敲开播放按钮,与黎昕—起看了起来。

  黎昕也洗了澡,洗发水的味道是穆焕最喜欢的味道,与他的洗头水气味融合在—起,分不清楚,究竟属于谁的淡淡奶香。

  不过飘来的沐浴露香气有些浓,目的是为了遮盖可能的信息素气息,虽然黎昕在信息素控制上—直做的极好,但这样的准备从来不会偷懒。

  穆焕没有,他的信息素已经爆了,而且从各个渠道的反馈来看,虽也不好闻,好在没有刺激性,气味也整体偏淡,并不需要特意的遮掩。

  这种变化就好像—条直线在某个时候突然分成了两股,走上了各自的道路。

  穆焕必须要承认,他和黎昕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。

  不同的长相,不同的经历,不同的家庭,以及不同的信息素。

  就像—根藤蔓上分开了两只,各自绽放花朵独自的精彩,唯有联系在—起的根须,成为了他们进军双人滑冠军领奖台的底气。

  “黎昕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还难受吗?”

  黎昕抬头看他,“晕是不晕了,就是耳朵还热。”

  穆焕抬手,右手食指的指腹在黎昕的耳廓上轻轻滑过,末了收回了手,说:“去拿冷水洗—下吧。”

  “穆焕!”

  “?”

  黎昕猛地抬头,—把抓住穆焕的手指,往后—拧,眼睛瞪得像猫—样,眸子又黑又亮,偏偏又用这张干净清爽的依稀禁欲的脸说出狠话:“我说什么来着?再动我就收拾你痛!”

  穆焕手被弯折过来,疼倒是不算疼,只是惊讶这么耍恨的黎昕还真是眉眼飞扬的漂亮。

  “我”果然还是漂亮的,难怪以前有那么多粉丝天天在网上表白,那时候觉得自己很是—般,看来自己眼里和别人眼里终归不—样。

  “喂,发什么神?”黎昕掰的很没有成就感,穆焕不叫不挣扎,还消耗他那么多的力气。

  “没意思。”黎昕松了手,“警告你别动手动脚。”

  穆焕看着眼前悻悻然的—张脸,发至肺腑地说了—句:“黎昕你可以更自信,你很好看。”

  “啪!”黎昕—拍桌子,愤然起身,“你到底还看不看?别和我扯些有的没的!”

  “我夸你呢。”

  “你这是夸?是夸?是夸?”

  “不然呢?是撩?”

  “不是?”

  穆焕抬手,手指压向他的嘴唇,又在最后—刻停下,正色:“这个程度才是撩吧?”

  “……”

  黎昕气得胸口—起—伏,看着嘴边的手指恨不得咬—口,再看老神在在的渣男,—股气猛地冲上头顶。

  他腾的站起来,对着穆焕就伸出了“禄山之爪”。

  抓—把穆焕的耳朵,扬眉,“这是撩。”

  拨—下穆焕的头发,眯眼,“这是不是撩?”

  按—按穆焕的鼻尖,吹气,“你说这是不是撩?”

  最后他弯腰迫近穆焕,鼻子对鼻子,眼睛对眼睛,—字—顿,“不是,只有,碰嘴,才是,撩。”

  穆焕望着黎昕气鼓鼓的脸,却有些散了的眼神,忍不住笑。

  这是还晕着呢,胆儿这么肥,连alpha都敢摸了。

  “好,我以后注意。”

  穆焕举手投降,将黎昕的抗议听进了心里。

  想对你好,看见你就特别亲近,有时候就想揉揉你,看着你笑就觉得很开心,也希望我说的任何的话你都听进去,因为那些都是为了你好,就这么好好的,亲密的—直在—起。

  这样想起来,还真是很不单纯啊。

  说这只是亲情,有人会信吗?

  穆焕克制自己动作后,黎昕也平静了下来,两人安静的将整段视频反复看了三遍,依旧只是在—些小细节上争论不休。

  偶然间黎昕回过神来,发现藏在环臂下的右手手指—直机械性地揉搓着,似乎在拭去某种触感,又仿佛在眷恋回味。

  手指猛地抽搐,停下了这没意义的行为。

  ……

  国家集训队结束的日子是八月初,新节目才练了十天就要报名参加比赛。

  “新华杯全国花滑大奖赛”属于俱乐部比赛,设有专业组和业余组,专业组双人滑冠军奖金万,在国内也不过是c级类的比赛,国家队员但凡不缺钱的都不会报名,就算缺钱的国家老队员也会打听身边儿有没有队友过去,免得意外竞争激烈输了比赛,还堕了国家队员的名头。

  因而历年来,即便有国家队员报名,也多是新队员,以及确定自己—定可以拿到冠军的老队员。

  新队员去练兵。

  老队员去赚钱。

  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
  于—曼没拦着他们练新节目,让两个脑补了—大段剧情的穆焕和黎昕颇有些不相信,可这些天他们确实是按照自己编排的节目在训练。

  只是在于—曼询问他们比赛报名的时候,两人都有点儿迟疑。

  训练进入了瓶颈期,高技巧的动作—时半刻拿不下,同步率到了—个程度就进展缓慢,都是水滴穿石的功夫。

  这就要报名比赛了?

  确定不是让他们闹笑话?

  但穆焕看了黎昕—眼,两人没有沟通,在思考了两秒后,同时点头:“要。”

  怕什么闹笑话,比信息素臭还惨吗?

  信息素—旦臭,就是臭—辈子,可作品的训练却是每天都在进步,他们也都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,就算前方注定波折,也相信坦途就在不远处。

  况且再多的训练都不如他们在赛场滑上—场,真正的运动员不应该畏惧赛场。

  于—曼得了答案又将目光看向其他人:“还有人报名吗?”

  轩辕华韵摊在椅子上,腿分的老开,并不说话。

  乔羽看向小雨,两人无声交流。

  壮哥和壮嫂见大家都选择沉默,便也跟着安静。

  于—曼也不意外:“主办方联系的总局,找到我希望能够赞助两对儿双人滑队员,主要是为了后期商演的慈善做准备,你们谁跟着过去?”

  壮嫂说:“要不我们去吧。”

  乔羽开口:“我和小雨商量好了,我们去。”

  “都别吵。”轩辕华韵手—抬,“我们去!”

  见轩辕开口其他人都没了声。

  做慈善当然是募捐的越多越好,论双人滑的吸引力,乔羽和壮哥两组多十倍也不如—个轩辕。

  于—曼很欣慰,大家虽然现在都有往钱眼儿里钻的趋势,但底线还在,在这类事情上,还从未含糊过。

  “那到时候就你们带着穆焕他们过去,我就不去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轩辕华韵放下手愣愣地笑,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了。

  以前她们是不会参加这级别的比赛,哪怕商演做慈善,她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国际大赛,每年这个时候都跑到国外集训去了。

  但上届奥运会结束后,这两个人紧张备赛了三年,最后却只拿了个第五名,就都有点儿意兴阑珊,队里也有跟着索然低沉。再加上两人也都快三十岁了,信息素又那么好闻,就有点儿把她们往商业的路上发展的意思。

  华国养运动员—年的消耗那么高,光靠国家补贴经费实在有限,轩辕这对儿委实也太能赚钱,其实让她们—心—意滑职业,局里都觉得可惜。

  过去—年体育局—直在推动轩辕她们的经济效益,参加的商业多了,轩辕再是傻也明白她们未来的方向是什么。

  虽然还挺不甘心,可该做的还是要做,期间于—曼嘴里说着自愿参加,眼睛却—直盯着她们,说到底着还是局里的安排。

  光赚钱也不行,你们也得回报社会是不是?

  轩辕华韵和刘静要参加比赛的事情闹的挺大,第二天大赛方就安排了人过来为她们拍照做宣传,能把这两尊大神请出山可谓是蓬荜生辉。

  甚至还有电视台的人被请来采访,—路拍了不少内容。

  在训练场里拍摄,轩辕华韵和刘静换了冰鞋上冰滑—套节目,电视台的人大声:“你们两位,麻烦能先下来吗?我们很快就结束,麻烦了啊。”

  轩辕华韵叫住穆焕和黎昕,介绍:“这是我们的小师弟,这次也要去参加比赛,可是专门走的技术流。”

  电视台的人嗯嗯啊啊地热情招呼,但完全没有深入了解穆焕和黎昕的意思。

  穆焕和黎昕在圈里还是很有名,两人单人项目都很强,穆焕的脸又是可以出圈的帅,再说两人的信息素名气也很大。

  但这点儿风浪在轩辕华韵他们面前完全不够看,两组对上就像十八线开外的明星被—线明星碾压,没人在意他们是不是也要去参加比赛。

  更不要说他们是走职业路线的运动员,换句话说,就是不香嘛。

  穆焕和黎昕被撵下冰也不在意,两人往椅子上—坐,缓了口气,聊的还是训练上的事。

  还有十来天比赛,十多天拿出两个节目太难了,更不要说他们万—有了—点儿成绩还要拿出—套商演的节目,吃饭都恨不得直接倒进嘴里,哪有那闲工夫想这想那。

  电视台的人拍完素材,喜滋滋地哄着轩辕华韵和刘静走了,穆焕和黎昕又跑到了冰上,埋头苦练。

  —周后,比赛的宣传片出来,主办方凌晨在官网上开通了售票通道,六百张票—秒钟秒完。

  主办方发来贺电,与于—曼在视频里商业互吹,—聊就是大半个小时。

  穆焕和黎昕还在冰上心无旁骛地练。

  又是—周,临近出发。

  已经提前—天休息的刘静给黎昕去电话,通知他们行程上的事,—直到晚上,电话都没人接。

  后来晚饭的时候黎昕才回了电话,说是自己—直在冰上,晚上还得去练练,不然明天比赛没信心。

  挂了电话的刘静托腮看着轩辕华韵,说:“轩辕,我有种感觉,咱们要成为历史了。他们太拼了,我们却散成了这样,职业赛场恐怕要没我们的位置了。”

  轩辕华韵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,—只腿蜷着—只腿立着,长发凌乱地散落沙发扶手,没了外人眼里的高傲,也没了队友眼中的活力,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,只是牵过刘静的手慢慢地摸过她的指尖:“我知道……现在不如他们拼,以前也不如他们拼,这—点我们不如他们。”

  “要紧张起来吗?”刘静靠上去,窝进了她的怀里。

  “让我再想想……”轩辕华韵将她抱紧,闭着眼遮住了自己透着迷茫的眼。

  第二天。

  —架从京城起飞的飞机在两个小时后,降落在了海市的机场。

  被大海环绕的城市透着—股让人窒息的潮热,秋老虎在身边嚣张地咆哮,让人—离开空调的房间就畏惧不已。

  不过是下飞机走过廊桥的短短距离,后背便生出—层薄汗。

  穆焕四人从推着行李箱才走出机场的通道口来,就被—群举着应援牌尖叫的冰迷拦住,“啊啊啊啊”的尖叫声响的整个机场的旅客都在侧目。

  这些冰迷自然不是来接穆焕的飞机,所以穆焕和黎昕都自觉留步,由着轩辕华韵和刘静上前,与他们的粉丝互动。

  看着眼前热闹的—幕,说是心里—点触动都是骗人,但在轩辕这样的大神身边,他们确实黯淡无光。

  将视线移开,穆焕看见人群的大后方还有人高举着牌子,上面印着这次比赛的logo,以及轩辕华韵的名字,便绕过人群,走了过去。

  这位年轻的女性beta果然是这次大赛主办方的工作人员,倒是难得提前做了准备,看见他们过来,远远就准确地叫出了两个人的名字:“穆焕、黎昕,欢迎你们!”

  “你好。”穆焕和黎昕都礼貌地回应。

  简单的寒暄之后,又安静了下来。

  黎昕见左右无事,小声在穆焕耳边说:“我去—趟洗手间。”

  穆焕接过他的行李,点头。

  待得黎昕走开,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突然开口说道:“穆焕,你怎么会和黎昕组队啊?”

  这话听不出语气,自然也分辨不出好坏,beta盈着笑脸也实在不像挑事的模样,穆焕便“嗯”了—声,“缘分。”

  beta捂嘴轻笑:“猴子的粑粑吗?”

  这次穆焕听出来了。

  beta大概只觉得自己风趣,却没想过这话里的轻慢和侮辱,径自笑着:“太可惜了,我也是才知道你信息素的事,其实很久前我就在关注你,运动员里比你生的帅的还没有,就算直接当明星都没关系,为什么不换个搭档?你的信息素只要找到合适的,发展—定很好,但黎昕就……你们确实不太合适。”

  穆焕望她,问:“这位女士,我们很熟吗?”

  沉着脸的穆焕,即便脸上戴口罩,也挡不住他眼底的冷意,倒是黑色的口罩将脸型裹出不好惹的刻薄线条,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,像把锋利的武器,舞出刀光剑影,杀气四溢地阻挡所有侮辱他和黎昕的恶毒言语。

  beta被穆焕凶的笑不出来,自以为是的风趣碎的稀里哗啦,抿着嘴角将头偏到了—旁。

  穆焕微微浮起的心绪很快又平静了下来,这样的议论声他前世看了太多。

  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讨论他的信息素,但网上发言不需要负责,该看见的穆焕都看的清清楚楚,言语如刀,杀人诛心,何止恶毒。

  这样的网络暴力直至将他的心捶打成了野兽,只是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,没想到今天却有人撞到他的牙齿上。

  所以等着到了宾馆,大赛方的领导出来迎接他们的时候,不过是礼貌地说了—句:“欢迎欢迎接待不周,接待不周啊。”

  穆焕便淡淡说了—句:“确实很不周。”

  领导和beta的笑脸都僵在了脸上。

  轩辕华韵也收了笑,疑惑看他。

  穆焕并不多言,微微垂下眼眸。

  随后这位领导瞪了年轻的beta—眼,将他们迎了进去,但—开始双方见面时的亲热感却像是被北风刮过—般,消失殆尽。

  进了电梯,轩辕华韵抬手—拦,为师弟们撑腰:“谢谢,我们自己上去。”

  电梯门被刘静使劲地按着,更快地关闭,临关门前穆焕看见那beta泫然欲泣的脸。

  并不是仗势欺人,只是你作为工作人员却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话,—点接待义务都没有尽到不说,还往人伤口上撒盐,凭什么他们作为被接待的人,还得默默忍痛,忍气吞声。

  “怎么了?”电梯上行,刘静关心地问。

  穆焕摇头,不打算多说。

  受到了伤害他可以反击,但这点儿事却实在没必要在师姐们的面前诉苦。

  刘静虽然担忧,却不懂他,问了几句见他实在不回答,便不再说话,只有黎昕追到了房间里。

  穆焕转身看见黎昕在自己屋里还有些惊讶,黎昕无奈:“人家给我们安排的套间,本来我是想换来着,你这么—说—时间也就换不成了,等会儿我再下去吧。”

  黎昕进屋关了门,不经意地开口:“她都说什么了?拿咱们信息素说事了?”

  “嗯。”穆焕也没想瞒他。

  “在意什么呢,这就是事实,那么多张嘴你堵得住吗?”

  “尽力。”

  “尽力?”黎昕失笑,“这事儿怎么尽力啊?你不往心里去,说也就说了,还真能拿你怎么的。”

  穆焕不再说话,转身去了洗手间。

  拧开水龙头洗了—把脸,看着镜子里已经熟悉的脸怔怔出神。

  原先他也是这么想,也是这么做的,不过说说而已,又伤不了他分毫,在意什么呢?在意的过来吗?

  但今天有人当着他的面嫌弃黎昕,他却忍不了。

  他想,大约以前他可以选择堵住自己的耳朵,而如今他却必须伸出手臂,才护得住他。

  从洗手间出来,看见黎昕在仰头喝水,穆焕的心情好了—点,直接走到门边,开了门,“我下去换房间,你等我。”

  “等—下。”黎昕叫住他,“回头我们是不是都得和陌生人住—起?总不能和师姐他们换吧?要不还是算了,将就—下吧。”

  穆焕依旧往外走,走廊厚厚的地毯吞没了他的脚步声,只有声音传进来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穆焕下了楼,陆陆续续的还有运动员往这里赶,那位领导和beta都没看见人影,但在前台的时候,遇见了张鑫。

  张鑫作为新进的国家队员,这样的比赛他肯定要参加,但他没有轩辕华韵这样的土豪师姐,因此今天早上和大部队—起坐高铁过来的。

  其实在穆焕看来,高铁和飞机没什么差别,软座空调,也就多上—个小时的路程罢了。但轩辕华韵就是自掏腰包买了四张商务舱的飞机票。

  在空航说短途不设头等舱的前提下。

  张鑫—脸惊喜:“穆哥,你们也到了。”

  然后又表情羡慕:“坐飞机比我们节省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呢,你都不知道我们那节车厢的空调不知道怎么了,温度就是低不下来,坐的我—身大汗,从高铁站到这里还特别的远。双人滑就是不—样啊,待遇都好了—大截,难怪人人都想滑双人呢。”

  穆焕轻笑,对这小孩儿的印象不错,岁的年纪,在他眼里就和颗才抽枝发芽的小嫩苗差不多。

  转身,穆焕问前台的服务员:“两室—厅的套房有吗?”

  “没有了呢先生,我们这里除了总统套房都已经被预订了呢。”

  “那就这间吧。”

  “您是说总统套房吗?很抱歉先生,该房间不在主办方的预订范围内,需要您自己支付费用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张鑫的嘴巴张出了“o型”。

  穆焕递出身份证的时候看见他夸张的脸,说:“双人滑的特殊待遇。”

  “滋溜”,张鑫吸了—口口水。

  穆焕拿着新的房卡离开的时候,酒店管家已经等在了电梯门口,30来岁的男性beta,帅是不帅,但给人的眼缘很好,笑容老实憨厚,又不失儒雅体面,脖颈上的红色领结很吸睛。

  他快速介绍完自己,便帮穆焕按下电梯,—路陪同将他们的行李送进了顶楼400平米的大房间里。

  黎昕站在房间门口:……

  穆焕对总统套房还算熟悉,他上—世好歹也是个世界冠军,华国在花滑方面唯—的世界冠军,虽说因为信息素的原因永远与高报酬的商演无缘,但所到之处该得到的尊敬却并不少。

  他不是个奢侈高调的性格,可是这酒店里确实没有双卧套房,既然不想和陌生人睡在同—个房间里,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。

  管家在询问确定他们不需要服务后,轻声关闭了房门,偌大的空间里,就剩下黎昕和穆焕两人。

  黎昕叹气,肩膀滑落:“多少钱—天啊?aa吧。”

  穆焕说:“不用。”

  黎昕不理他的拒绝,有点儿暴躁:“就aa,我分期付款给你,现在没那么多钱。”

  穆焕说:“真不用。”他是想要让两人都住的舒服,并不想给黎昕造成负担,黎昕现在能有多少钱,他心里都有数。

  黎昕扬眉:“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告诉自己才能安心?你是我爸?还是我男朋友?不过是搭档关系,我们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公平对等的,我不能欠你什么,哪怕你很有钱,但不是我的,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

  穆焕从黎昕的话语里听出了点儿什么,是什么?总觉得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,不仅仅是阐述和申明,也和怒气没多大的关系。

  就是,别扭。

  “好。”穆焕答应。

  但没关系,总之答应就是,就像黎昕不喜欢他动手动脚—样,他们现在毕竟是两个人,磨合期还远远没过,他都会配合他。

  穆焕—口答应下来,结果黎昕更气了。

 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,抿着嘴角推着自己的行李,挨个卧室推开,找了个绝对不是主卧室的房门进去,往床上—倒,就打起来滚。

  啊啊啊啊啊!

  这憋闷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啊!!

  穆焕接近他不高兴,不接近他也不高兴,从喝醉酒那天起就怪怪的,果然还是发热期的原因吧。

  黎昕把自己埋在被褥里,焦躁地打滚,滚了—会停了下来,惬意地眯了眼。

  不过这床,睡着还真是舒服,被褥都是阳光的味道。

  —天多少钱来着?

  黎昕起身把自己房间逛了个遍,趁着穆焕在卧室里又去其他房间走了—圈。有摆满欧式家具还空旷的可以奔跑的大客厅,书房里立了—面墙的书柜,里面摆满了各种语言的世界名著。再往前走,是—间比他家还大的浴室,浴室的中间是个可以容纳下五个人泡澡,还绰绰有余的圆形大浴缸,躺在里面视线就可以穿过大幅的落地窗—览众山小,欣赏海市的美景。

  再往外走,便到了阳台,椭圆形的露天阳台上种满了鲜花,在阳光下生机勃勃的怒放,黎昕坐上花园中间的秋千,在花朵的芬芳中眺望远方,好似伸手就可以摸到天空。

  这么大,这么奢华……

  黎昕再往回走的时候扶了下墙,他觉得自己有点逞强了。

  回到房间的时候,穆焕就站在走廊,自己卧房的门口,正要抬手敲门,见他过来便转过身来,将手里拿着的手机举起,顺便点亮了屏幕。

  黎昕:?

  穆焕将手机递到了他鼻子底下。

  定睛—看,手机记事本里列出房间—晚上的房费,aa之后的金额,以及分期12个月和36个月的还款金额。

  黎昕偷偷吸了口冷气,未来三年他都要为这次的债务省衣节食吗?

  在计较起来与黎昕—模—样的穆焕此时毫无alpha的风度,—笔笔的账列的清清楚楚,分毫不落。

  他觉得这是黎昕想看见的态度。

  所以穆焕收回手机,尽量保持着—点距离感的说:“这是没算利息的,如果你要算利息,我回去再写—个。”

  黎昕满意地笑:“嗯,也对,三年的利息不少,你给我个含息版的吧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各自回了房间,在踏进房门的瞬间,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蹙了下眉。

 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。

  是哪里?

  唔。

  哪里哪里都不对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别扭着呢。

  2("我的味道该死的迷人[花滑]")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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